南北朝时期的大夏国国王赫连勃勃身经百战,有一匹最得意的骏马,快如闪电,勇猛异常。它全身是油光发亮的黑毛,只四蹄、脑门、嘴唇处分别有小块雪白,得名“白口骝”。而由这位国王建立的“薄骨律镇”何来?也与这匹马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薄骨律镇,城在河渚上
“河水又北,绕薄骨律镇,城在河渚上,赫连果城也。桑果余林,仍列洲上。但语出戎方,不究城名……”(郦道元《水经注》)
看了郦道元的这段记述,当今的人往往一头雾水,不甚明了,这转来转去的到底说了些什么?
《括地志》记载:“薄骨律镇在河渚之中,随水上下,未尝陷没,故曰灵州。”
今人不知古人,更不知北魏时期永宁县黄河的状况。北魏时期,永宁县的黄河是“东移”的,当时的黄河主河道在小坝堡至永宁县的鹤泉湖至银川市的兴庆区鸣翠湖至贺兰县的潘昶东至平罗县的渠口乡至惠农区的庙台乡一带。黄河在主河道西还有两条岔河道,当时也称之为“河”。一条的走向是青铜峡的连湖农场至永宁县的增岗乡至银川市七十二连湖及西湖至贺兰县常信折向东北至陶乐西南与黄河东支汇合。一条的走向是永宁县望远桥西至金凤区的罗家庄至西湖农场至常信机砖厂。当年的古河道湖沼遍布,常年积水,是黄河改道后留下的湖泊、湿地和沼泽。故而郦道元在记述这些河流时忽而转北,忽而转向东,忽而又转向西,他是根据当时永宁县的主河道和两条岔河道如实记述的。
郦道元在《水经注》中明确写道:“薄骨律镇,城在河渚上”,“河渚”,永宁县当地人叫河滩、河岔,说明郦道元在考查地形编写《水经注》时,黄河已西移了,将原在河西的薄骨律镇“移”到了“河渚”上。实际上,赫连勃勃也不可能将一座城建在岔河分流的“河渚”上,是黄河西移,才使薄骨律镇陷入“河渚”之中。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据史料记载,永宁县境内的黄河在清代以前平均每隔三十年左右朝西、朝东移动一次,故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说。移动最大的是北魏至唐代,黄河主河道移动距离达10公里左右。清代以后,黄河主河道也有左右“摆动”的现象,但基本趋于稳定。
这里特别要说明的是,历年来黄河左右移动的地点大致在永宁县境内,这与永宁县的地质有关。永宁县西边是洪积扇地,及贺兰山山洪经过千年冲刷沉淀后,形成的地带,多以砂砾土质为主。永宁东边是黄河经过千年冲刷沉淀后形成的灌淤土。不论是灌淤土层,还是砂砾土层,都经不起滔滔黄水的冲击。特别是到了清代,黄河东岸基本稳定,黄河西岸还在塌方。
黄河东岸的灵武市、吴忠市一带河床基本稳定。有的老年人说,是因为灵武的临河堡早年就盖了座镇河宝塔,把河神镇住了,所以河水才不敢侵犯。早些年这里抗洪的人还说,是因为灵武那边沿黄河建了很多码头,把河水顶到这边来了。这些说法都没道理。
这些年黄河的水越来越少了,而且每年都出现“枯水期”,人们这才看到,原来灵武那边的河底、河岸都是石头。从灵武的临河堡直到西夏李继迁的西平府一带,河床坚固,故而黄河世世代代从西平府(今银川金水园景区附近)的西城墙边奔流,从不冲刷城墙。
神乎其神的“白口骝”
薄骨律镇的地址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已指出的很明白,在“南典农之东北”,在“上河城之南”,并且当时就已在”河渚“之中,说明已被黄河水淹没。具体地点在今吴忠市西的黄河边上(利通区古城湾一带),在今永宁县望洪镇东的黄河边上。因黄河在历史上左右冲刷、改道,如今遗址已荡然无存。
薄骨律镇,是南北朝时期大夏国的国王赫连勃勃建的。何为“薄骨律”?原来这是一匹马的名字。赫连勃勃身经百战,有一匹最得意的骏马。此马全身是油光发亮的黑毛,没有一根杂毛。只有四只蹄子是雪白的,跑起来四蹄如闪电环绕,似银光飞升。除了四蹄雪白之外,马的脑门盖有巴掌大的一片也是雪白的,嘴唇也是雪白的。黑色白色本来反差就大,看着特别显眼,十分喜色,赫连勃勃就给它起了个名字“白口骝”。这里的少数民族虽然后来都“汉化”,但是发音还是和汉族有区别。赫连勃勃常叫他的战马“白口骝”,在别人听起来就是“薄骨律”。
当地老人把赫连勃勃的“白口骝”说的神乎其神,说此马是青海骢,号称龙种,日行千里,能在树梢上飞奔。可能是低矮的灌木丛吧。还说有一次敌人把赫连勃勃追到了黄河边,“白口骝”昂首奋蹄,“滋溜”一声就从黄河东岸飞到了黄河西岸,敌人干瞪眼没办法。可能这条河是黄河的岔河吧,河水不一定很深,就是很深的河水,马会游泳,它驮着赫连勃勃游了过来也是可能的。还有人说,在一次战争中,赫连勃勃的脊背被敌人从暗中射击一箭,赫连勃勃受了重伤,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敌人伸着一排长勾子要擒赫连勃勃。但白口骝“唿”的一声把头扭过来,咬住赫连勃勃的衣裳,把他放到马背上,“腾”的一声从一排房子的房顶上窜了过去跑了。可能这排房子很低矮吧,或者是这里当年居民住的房子半在地下半在地上。
骏马之名与古城之名
传说毕竟是传说,这么神奇的马后来怎么会死在薄骨律镇呢。据当地老人说,在一次战争中,赫连勃勃被围攻,打到最后赫连勃勃才明白,他们原来是为了逮他的白口骝。为了逃命,赫连赫赫抱住马头流了一阵泪,就朝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就朝敌人冲了过去。赫连勃勃逃脱了,但他的白口骝被敌人逮住了,谁知他们把马牵到船上渡到黄河主河道时,白口骝朝赫连勃勃逃走的方向嘶鸣一声,奋起前蹄,“噌”的一声跳入黄河中,浅起数十丈高的浪花。敌人都惊呆了,他们直等到河面平静后,白口骝再也没浮上来。
赫连勃勃一生征战南北,只是他“接班人”没选好,几个儿子为了争权夺位互相残杀。当他华发如霜时,又回到了当年浴血奋战的地方,他怀念和他一起风雨同舟的战友,更怀念保护他出生入死的“白口骝”。是他为了纪念自己的战马给这个地方取名薄骨律镇的呢,还是后人称他苦心营造的这个地方为薄骨律镇的呢?
“摇头摆尾”的黄河,将赫连勃勃连同他创建的功业,一起冲刷的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可歌可泣的故事和美丽动人的传说。然而,没有白口骝骏马,就没有薄骨律镇城的名字,当薄骨律镇城被黄河吞噬后,才有了后来刁雍在王弘堡东建薄骨律仓城(刁公城)的历史。